【于郑主】【多人】【杀手 PARO】铁皮人-9 落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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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o 哥老子信了你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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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落脚点
天黑的时候他们到达了一处民宅。
郑轩帮于锋找到了他之前藏在繁花附近小树丛里的破摩托，除了撞碎了双侧挡雨板之外其他的都还好，两人一车，尽挑小路地跑了挺短一段时间，来到了于锋指定的这个目的地。
一堆高高低低的自建房，基本上独门独户，路很窄，被雨雪弄得泥泞不堪，四周没什么亮化，格外阴沉。
郑轩远远地停好摩托走过来，看见裹了两腿泥的于锋居然在掏钥匙开前门，他大吃一惊。
私闯民宅的事他们也没少干过，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的闯法他是第一次。
“进来吧。”
“这谁家？”
进屋还没顾得上回答郑轩，于锋就跌坐进一张靠窗椅子里。他今天没少走路活动，大腿隐隐有撑不住的迹象，随手拉上窗帘就开始倒腾伤口。
郑轩则例行检查屋子。这屋子主人应该是个单身男性，陈设简陋但五脏俱全，不像是于锋家那种刻意减少陈设的简练感，相反四下露出些零碎物，感觉上有种粗线条的生活气息。
厨房厕所的水电都还通着，看起来这房子并不是个摆设，而是明确为了某个人准备的临时落脚点。但从家具上积累的灰尘厚度和摆在外面的凉席竹凳来看，估计得有六个月以上没被实际用过了。
门廊很短，郑轩几步走到卧室。
床横在屋角，正冲着于锋的座位，跟郑轩家的那张朝向一模一样，再细看，整个内间陈设位置都跟他家差不多。加上坐在屋里低头摆弄伤口的于锋，郑轩失神了一两秒。
“这屋风水很好啊……”
他连忙嘀咕着，随手拿块布捂在台灯上，凑过去帮跟于锋一起查看伤口。
可能因为是冬天，伤口没有感染恶化，但因为太折腾也没有能愈合得很好。
于锋别扭着左手弄了两下，被郑轩嫌弃地把灯塞进他手里。他抬着于锋大腿尽心尽力地缠了三两圈，一时嫌松一时嫌紧，
于锋乖乖地举着台灯任郑轩动作。
借着昏暗的灯光，他看见郑轩的头发好像又长了些。郑轩不爱剃寸头，毛又长得快，此时一缕发尾绕在耳畔，被一滴汗黏上耳垂。于锋就下意识抬手去整理，理毕，手指还在他耳钉上抚弄流连了会。
郑轩象征性地躲开他的手，感觉耳廓有点热连忙转移话题：“这到底是谁家？你还有钥匙？”
于锋简单概括了一下喻文州让他送东西的事——他离开时看中这房子无人住，顺了邻居大姐的备用钥匙，只是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他把钥匙从只剩半截的牛仔裤口袋里掏出来递给郑轩：“我之前看过隔壁两家应该都走了，后面几户不太确定，走后窗出院子应该没什么问题，晚上我觉得可以走正门，主要被人看见翻窗可能比较难解释，前台进门的痕迹别忘了清理，从这边往西走三公里不到……”
“欸打住！”
郑轩从地上站起来接过钥匙，指腹蹭了蹭上面于锋的体温，“你闭嘴……几天不见变啰嗦了啊于锋。”
他边说边抚摸着钥匙的锯齿，有些黏腻，好像是血，就赶紧低头用袖子擦掉。
收好钥匙之后，郑轩心情忽然微妙地愉悦起来，仿佛一跃获得了户主身份，自告奋勇地要求去买晚饭。
他跟于锋在一起被蓝雨众戏称为“狗男男”的日子大概也就三年不到，两人看上去是大家眼中的一对反义词，估计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路和谐相处了下来。
郑轩是懒得总结自己的人，更遑论总结别人。于锋算是特别些的别人，但终究还是“别人”。没搞在一起之前他就经常记混于锋爱吃什么，忌口什么，爱喝什么饮料，衣服喜欢什么颜色之类的，搞在一起之后于锋干脆表示既然自己是上面那个，就多多亲力亲为好了，于是乎郑轩就更加不总结了。
他在就近找的小炒菜摊位面前踌躇半天，心里还惦记着于锋，最后拎了大堆盒子摸黑到家，发现于锋已经睡熟了。
但走近一看，他睡姿十分异样扭曲。
郑轩连忙放下饭盒上前抱住于锋试了试体温，果然全身滚烫，呼吸也不太均匀，好在没有抽搐惊厥的样子。
但这家伙之前不是说自己“没事”了嘛……
“真是不能信啊……”
郑轩一面手忙脚乱地冲进厕所找毛巾浸凉水一面嘀咕，他冲着于锋的后脑勺小声吐槽，“你这家伙说没事，简直要打五折。”
他发现自己居然总结了点什么，真是罕见。
扒了于锋上衣惯常先做物理降温，他其实比看上去要沉多了，郑轩把人捞来翻去又是折腾了一背心汗，前襟也被凉水打得透湿。
他湿哒哒地坐在桌边开始自己一个人吃凉透的饭菜，没吃两口就听见床上那边传来于锋的声音。
“……前辈……”
郑轩只好放下筷子。
“怎么啦？”
“……郑轩……”
“欸我在呢？”
他抓抓头，听见于锋含混不清咬牙切齿地念叨着。
“……点三八短距速考……完了……卧槽……前辈好枪法……”
郑轩“噗”地喷了一口汤。
他抹抹嘴在床边蹲下，看着对方眼动飞快，嘴角紧敛眉头微皱。
郑轩盯了于锋的睡脸一会，然后喃喃道：“你这家伙......连做梦都不放过我，压力山大啊......”
窗外隐约传来放鞭炮的声音，渺远模糊。更加临近新年，果然哪里也都差不多。
郑轩脱了外套挨着滚烫的于锋躺下，他恍惚间回到了g市，和之前挤在郑轩宿舍同一张小床上的无数个日日夜夜好像并无任何不同。
郑轩突然想起这是他第一次年关附近在g市之外——完全是托于锋的福——不禁又念了两句“压力山大”。
他罕见地失眠了，只好盯着天花板上漂浮的蛛网胡思乱想。
他不常和于锋一起出单，所以这种经历很少有。有那么一次记得是去给别人善后，单面要求活口或全尸。但对手很精明，就着一幢待拆小破楼里东躲西藏，生生地骗完了他们几个狙击手的子弹，爆破不好使，连郑轩当时都躁动了。他甩了枪跟着近战组一起冲进了小楼，在三楼西侧跟目标相遇，互相放了几枪两个人便贴身缠斗起来，郑轩近身不差，但那人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打完的弹匣一抛，空的枪托抽下来一面竟然是把尖刀，第一刀扎在墙上，离郑轩脑门两公分不到。郑轩记得当时打得有点乏，边退边盘算了一下那个刀刃尺寸和援兵赶来的时间，决定吃那人一刀再等黄少天他们赶到一起拿下，就打个两三下假意被对方扫翻在地，等对方扑过来就用胳膊格住对方握刀的拳头，向自己非致命部位送去。
这时于锋就突然从四层窗口倒翻下来一枪爆掉了那人的脑袋。
后来郑轩一边用外套擦脸上的血和脑浆一边问于锋为啥不试试留活口，于锋一脸难以置信地说前辈他刚要杀你啊。郑轩记得他当时看自己的眼神，热切焦急无比认真。所以他留了后面的话没说出口，还和赶来的黄少天一起很幼稚地一人踹了那尸体一脚。
他正想着，就感觉于锋缓缓地翻身过来，呼吸还是不甚均匀地喷着，绵绵地扫在自己脸上。
郑轩于是以一个极近的距离盯着于锋看。良久，他把于锋那只伤手拽到个不易被压的位置，又暗地里摸到另一只紧攥的拳头，把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最后轻轻地握进自己手里。
他感到对方下意识的回握，以及从手心传过来的热度。
潜意识里就想起这家伙躺下后通常还要在睡着前折腾或者逼逼叨一番，郑轩顺嘴就说：“哎，快睡吧你……”
自然没有人回答他。
第二天早上郑轩起了个大早。
他精神抖擞地翻窗出去买早饭，k市比g市天亮得晚多了，现在路边摊还没出全，郑轩就开着于锋那辆破摩托四处闲逛。大概因为没报单，他有种类似翘课逃班的轻松心情，一边还在担心于锋的伤势，一面已经开始盘算回去是补报个年假还是索性弄个假单。他一口气开到几公里外加油，又分开几个商店大包小包拎了些日用品回来。
买早饭的时候郑轩环顾这一代，发觉倒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这些自建房高矮错落，基本没有什么规律可循，主道之外岔路非常多，而住户又多为外来人口，街坊互相之间不太认识，现在逢上年节更是空的厉害。他想着想着饿了，就瞅准个大小合适的包子一口咬住，决定赶紧回去跟于锋好好讨论讨论喻总的这位朋友。
到家的时候于锋还在睡，但体温正常，呼吸也平顺多了，窗帘透进来的微光也不难看出他脸上已经逐渐恢复了血色。
郑轩边吃边想着早餐香味和枪林弹雨哪个能更快一些把于锋唤醒，想着想着就忽然生出点念头。
于锋最终醒于“鬼”压床。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发烧的后遗症，后来发觉“鬼”并没有禁锢他四肢，重量只集中于腰胯附近的位置，便使劲顶起眼皮看了看那个骑在自己身上，正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鬼”。
“早啊……”
郑轩没回答他，表情却很奇怪，似笑非笑的。
然后不等于锋再问出什么，他右手突然就闪电般地擒向于锋脖子，于锋下意识抬起左臂去挡，结结实实地撞在郑轩手腕上，但他早有准备，手腕迅速翻转半圈反捏住了于锋的手腕，三根手指用力，捏得手腕咔咔作响。
于锋还有点懵，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作出了一系列反击。最终他借由上臂挥出的惯性甩开了郑轩的钳制，但这个动作在拉伸两人手臂的同时会使得他们上半身的距离十分接近，所以这里一般配合个头槌使用会刚好。
于锋当然没打算头槌郑轩，他刚想凑过去做点别的什么，郑轩的脸就忽然从他面前别开，与此同时他感到脖颈有什么温热的东西贴上来又分开。
一瞬间，于锋就立即在余温中感到一丝凛冽的寒意。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多了条浅到几乎不存在的口子，痒痒的，但摸完手指上沾了一点点红。
郑轩早已直起身子，他咧开嘴，两排牙之间咬着一截折断的刀片，普通刮胡用的那种双面片折下来的一段。于锋想怪不得刚才他表情看起来那么奇怪，原来是嘴里藏了东西。
“看你躺太久了，得活动活动。”
他还一本正经地解释，但依然骑在于锋身上没有下去的意思。
这话提醒了于锋——他从刚才就觉得自己身体某个部位有点异样。
========真的没有肉========
========只有刷锅水========
“于锋你是属狗的吗……”
于锋就联想到张佳乐，他前两天好像也说了自己是狗。
“哎，张佳乐前两天刚骂咱们是一帮疯狗来着……”
“……你这人，让我别提别人的！”
“好好，不提……”
于锋把郑轩又往怀里圈了些，闭上了眼。
窗外天色渐渐黯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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